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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银川双年展"开幕视频记录

首届"银川双年展"开幕视频记录

19 9月, 2016

 

如果双年展不仅仅是“每两年一次”展览的时间范畴,那它还应该是什么?如果双年展不仅仅是国内外知名艺术家的聚会与展示,那它还应该是什么?如果双年展不仅仅是对于当代艺术的呈现,那它还应该是什么?我们似乎已经厌倦了在不同国际展览上看到耳熟能详的“国际大师”的经典之作,如同在同一翻版下复制的走秀与串场;同样,我们似乎也厌倦了重复问题的老生常谈,它们关乎战争、环境、不同社会制度、宗教信仰和种族等问题,那么双年展至此,又将如何前行?一个在三线城市举办的双年展,又如何做得出彩?

2016年9月9日,首届“银川双年展”在银川当代美术馆正式拉开帷幕。本次展览由国际知名艺术家、策展人伯斯?克里什阿姆特瑞(Bose Krishnamachari)担任策展人,邀请了来自33个国家的73位艺术家参展,以“图像,超光速(For an Image, Faster Than Light)”为主题,通过“长恨之歌”“灵山”“心碎之舞”“降云入眼帘”“高举红灯笼”等五部分呈现。

“图像,超光速”旨在揭示当今世界所面对的一切冲突,并通过全球创造力的汇集建立并表达可能的主张。本届双年展包含视频、装置、摄影、绘画、雕塑等种类,透过结合全球东、西、南、北全部区域的当代艺术家之创作,响应当下所面临的社会、政治、自然环境之变动与破坏等问题。正如策展人所言:“人类潜在的感知犹如一束光点亮了事物存在图像,这样一束五彩斑斓的光芒足以使人类深刻地了解红色与绿色之间寓意的差异,红色寓意着统治,绿色寓意着接纳,而银川则处于这两种颜色断层的尖端。”而这样的一束光,指向了银川。

古老“丝路”上多元文化的国际呈现

银川是“丝路”的重要中心点,横跨地中海至太平洋,地处黄河与贺兰山群。回首银川2000多年的历史,西夏文化、丝路文化、河套文化、边塞文化、伊斯兰文化等在历代更迭中经历了多元文化交流与融合。出于对这一特殊地理位置和文化背景的思考,本次展览选择的艺术家除了十位中国本土艺术家和十余位来自欧美艺术家外,其余大部分都来自亚非拉地区,极具地域特色。

首届银川双年展自然也为观众带来了豪华的国际知名艺术家阵容: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小野洋子(Yoko Ono)、刘韡(Liu Wei)、曹斐(Cao Fei)、 最近宝马艺术之旅奖的获得者阿比盖尔?雷诺兹(Abigail Reynolds)……同时,今年印度科钦—穆吉里斯双年展的策展人苏达山 ?薛堤(Sudarshan Shetty)也参展其中。

踏入银川当代美术馆展厅,印尼艺术家珀波克?特瑞?瓦尤迪(Popok Tri Wahyudi)的壁画作品《可疑的年代》首先映入眼帘,而与之呼应的是楼下中厅苏达山?薛提(Sudarshan Shetty)的装置作品《房间置空》。前者通过色彩夺目和布局紧凑的画面描绘着围绕方舟有序而系统明确的社会分工及运动,凸显着顺流而下的“疯狂时代”的人类文明体系。而后者利用生活中废弃的木料及杂物搭建出一座栖息之所,它颓败破旧,呈现出一个极为日常却虚幻的人类生存空间——两件作品似乎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相互呼应,拉开了本次双年展的序幕。

宋冬的作品延续其“剩余价值”的概念。《穿墙而过》由收集而来的破旧的门框、窗框、不同灯饰和彩色镜面等构建而成,也成为入口处与观众产生密切互动的巨大装置作品。世界上有很多墙,有真正的墙、虚拟的墙、政治的墙、宗教的墙、文化的墙、网络的墙……它们就如同边界一样割裂出不同的分区,而人们与墙的关系却很少进入其中。宋冬的作品成为一种挑战——镜面的相互反射使得墙中的空间不断延伸,曾经的窗和门成为了看得见摸不着的藩篱,璀璨的万家灯火构筑的繁华成为虚空。“墙本身是一种‘隔阂’,它也是一种内外关系。但是通过镜面的反射,它却形成了一种空间的错觉,也就自然丧失了原有的功能,在此之中我们观望与自省,也似乎可以打破界限,看到远方,”宋冬在接受现场采访时表示。

小野洋子(Yoko Ono)的作品《出口》由将近100个棺材和树木组成,果树从通常能够见到死者遗容的棺盖开口处长出,给人一种恐惧感却同时赋予其希望。穿梭其中不禁暗自发问:这是灵魂的出口?亦或是再生的暗示?据艺术家介绍,一方面,这件作品是为了纪念那些因战争和自然灾害死去的人们,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庆贺大自然可以更新自我的能力。生命在死亡的景观中重新绽放,其催发出了关于一个人的存在的意识,以及我们和他人、和这个世界的关系思考。

量体裁衣,为银川而艺术

精彩的国际艺术家阵容往往容易落入“为国际化而国际化”的泛泛展陈之中,引入国际艺术家驻地计划和在地艺术创作的方式令国际资源和本土土壤相互滋养——一方面,国际艺术家以此深入了解这片土地的内在价值,另一方面,这片大地也因为不同文明间的对话而焕发新的生命活力。

首届银川双年展展区分为室内、室外和国际艺术家驻地村三部分。其中,分布于鱼塘湿地公园的作品因地制宜,而国际艺术村内的驻留艺术家也通过其在银川的生活进行材料和构思等方面的多重考量,创造出全新的在地作品。

《拭去你脑海中的记忆》既是作品名称又是作品本身,它以LED灯的英文组合形式沿湿地上的桥梁而建,在夜晚与水中倒影相互呼应更是漫散着诗样的迷光。在罗伯特?蒙哥马利(Robert Montgomery)眼中,一直以来诗歌和评论之间、自然和人为构造之间、国家、名称和其它事物之间的种种区分,都是徒劳的。正如标题所示,这片湿地对于它所经流的陆地没有区分,在地球的表面没有恐惧也没有自负的意义。

同样在这座通往银川当代美术馆的桥下,是迪拜艺术家穆罕默德?卡西姆(Mohammed Kazem)的作品《鸣翠湖上》,他也把在地创作发挥得淋漓尽致。艺术家将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作品置于水中,随着芦苇和水草一起漂浮游曳,并与桥上的灯光装置相互映衬。

来自印度的艺术家瓦尔森?库玛?库勒瑞(Valsan Koorma Kolleri)是驻村的7位艺术家之一,通过近20天的驻留体验,他选取了大西北独特的黄色黏土作为创作材料,与粗糙的编织麻布相揉,搭建起人类生存的居住空间,并命名为《地球低语》。在接受艺术中国采访时瓦尔森表示,希望通过独特的工序和当地自然的材料构建人类居所,从而让快速发展的人们回归大地、泥土和原始生存方式,聆听环境的低语。“将雕塑素材还原成最本质的样子,回馈给土地,是最恰当的道理。这个空间与周围的一切都从原初而始,在自然中衍生,因而它的空间远远超过其本身的定义。”

银川双年展——即使它并不代表什么,它起码意味着开始,和大西北人民的权力

“如果说北京上海不缺少双年展的话,那么第三线城市是不是更有资格来推广双年展?一个双年展也许并不代表着什么,但它至少意味着开始。”银川当代美术馆艺术总监谢素贞在新闻发布会上直言不讳。

尽管当下的双年展层出不穷,但是银川双年展的发起并不是冲动的跟风和随从。在接受艺术中国采访时,谢素贞表示“在银川做双年展是很痛苦的,我们消耗的成本比北京多40%-50%,人员成本、时间成本、运输及布展、邀约及推广等都难上加难。但是,银川需要这样一个城市节日,大西北的人们有权力享受国际顶级的当代艺术。”她的一席话坚定、坦荡,这个“铁娘子”的胸襟和情怀竟在采访许久之后想起,依旧令人敬佩。

那么,作为首届双年展其策展人的选择又是如何确定的呢?“首先,我们确定邀请国际策展人,因为我们要国际化;其次,选择伯斯是因为他是第一届科钦双年展的艺术总监与共同策展人,2014科钦双年展的总监以及科钦双年展基金会主席。在他的筹备下,曾经名不见经传的科钦通过举办双年展成为艺术界的焦点,从而为世界所知晓。这一背景恰好与银川双年展的发生和初衷极为相似。” 而对于国际级双年展落户银川的可能性,谢素贞表示,“我爱这里的风,这里的云和土地。我想国际艺术家也会对这座城市有同理心,会有天地同人的感觉。更何况,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传统资源在消逝,而这种资源在这里,它恰恰让艺术家追逐和兴奋,所以,银川双年展一定能吸引很多优秀的国际艺术家。”

从一次双年展的成功举办开始,我们便必然期待着两年之后它的二次绽放。就如同一年前刚刚成立的银川当代美术馆,从质疑,到迎接,到期待。那么谢素贞对银川双年展的未来又作何构想呢?“我希望永远做下去。永远是一种姿态,而这种姿态很重要。它不能夭折,除非有战争。”

据悉,与首届银川双年展并行的,还有一系列讲座及教育活动。而这也成为本次双年展的一大亮点——强调教育的重要性,将文化视野切实有效地带入当地知识系统。

“文化艺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感觉、感情、意识,甚至世界观都会发生改变和提升,进而带动整个城市文化水平的提升与发展。双年展同期,参展的印尼艺术家黄晨晗(Boedi Widjaja)与荷兰艺术家阿利亚德?凡?霍恩(Allard van Hoorn)将到当地高校举行‘与艺术家对谈’ (Artist talk)活动;此外,9月16、17日将于华夏河图艺术小镇举行的丰收音乐节和文化论坛讲座,邀请龙应台等知名学者,许巍、张震岳等知名音乐人,以及数十个两岸文化创意及生态农业品牌,希望通过论坛、讲座、音乐会、市集等形式诠释丰收的由来,分享收获的喜悦。我们希望银川双年展成为银川的节日,成为银川当代艺术的摇篮,以此为契机打造大西北的精神坐标,让世界了解宁夏银川。” 银川当代美术馆馆长刘文锦在开幕致辞中说到。

“图像,如同黑暗中射出来的一道光。凭借艺术表现来追寻的穿越之旅中,人类在思想的河流中撷取鹅卵石并不断堆积,直达巅峰触及那束光芒而获得启示。”策展人伯斯在前言中如是写到。

这也让人想到本次双年展中日本艺术家桑久保亮太的作品《失去#13》。在黑暗的展示空间中,一辆玩具火车行在漫长的轨道上行驶,唯一发出的声响是轨道与车轮的摩擦。就在这寂静中,火车穿过由顶针、格尺、水壶、齿轮、棋子等日常物件组成的“城市”,它们隐蔽在黑暗中,只有那一束孤独的车光将图像以投影的方式映射到墙面——放大的影像带领观众开启了一段怀旧之旅,城市、公路、铁笼、桥梁纷纷成形,移动,变化,涣散。火车缓慢前行,却造成了不同光影图像的快速推进,穿插着不断袭来,并被取代。它引人思索,“超光速”,是否也提供我们一种反思,对于社会及人类发展的节奏,关乎快与慢的辩证与制衡。

匆匆消散的是眼前迷雾,持之以恒的是黑暗中隐射的光亮——

“起点即是终点,终点亦是起点,六道轮回,反反复复,而微妙与粗野的区别在于你是否无知。”—— 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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